贴身丫鬟玲翠进来扶我。</p>

    “小姐，顾公子大概是不会回来了，奴婢伺候你歇息。”</p>

    我看着门外的夜色，那抹喜服早没了踪迹。</p>

    为什么？</p>

    他明明是那么的爱我，却又不在意我的感受。</p>

    我无声的苦笑道：“不用歇息了，给我换一身常服，再备上纸墨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沈清虞就算没有娘家人撑腰，也不受这份欺辱。”</p>

    顾慕之以前总说我倔，脑子一根筋。</p>

    可对于他，我从来都是服软的那个。</p>

    这一次，我不想再服软了。</p>

    玲翠眼睛一亮：“小姐早该如此了，顾公子虽然心善，却总是伤害你，救命之恩，这些年你为顾家打理内宅，也算两相相抵了。”</p>

    我轻声呢喃：“也许吧。”</p>

    我和顾慕之，和顾府之间的恩情早就算不清了。</p>

    十年前，沈家满门被灭，娘亲最后关头将我推出沈府后门，用命替我挡住身后的杀手。</p>

    恰逢顾侯爷从宫中赴宴归来，马车经过。</p>

    娘亲眼里升起一抹希望，不顾胸口的刀子一次次捅进她身体里，抵着门嘶声呼喊：“顾侯爷，救救我女，救救我女……”</p>

    马车帘子掀开，露出一张和我一样稚气未脱的脸，满脸焦急地伸手来勾那个满脸是血的孩子。</p>

    “清虞妹妹，快上来。”</p>

    娘亲惨死，满门被灭，惨烈的冲击之下，我晕死过去。</p>

    再次醒来，我成了沈府孤女。</p>

    顾侯爷在爹娘灵前，给我和顾慕之定下娃娃亲。</p>

    顾慕之拉着我的手，站在爹娘灵牌前，信誓旦旦的保证：“伯父、伯母，我一定会保护好清虞妹妹，不让她受到伤害。”</p>

    顾慕之做到了。</p>

    七次刺杀，他都竭尽所能的保护我，为此还瘸了一条腿，此生再也不能习武。</p>

    我换上常服，备好纸墨，朝着玉娇楼走去。</p>

    街道人声鼎沸，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，地上还有燃放烟花后留下的痕迹。</p>

    这是今晚大婚，顾慕之为我准备的惊喜。</p>

    当时他双眼明亮的拥我入怀：“清虞，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嫁给我了。”</p>

    那时的甜蜜，如今看着，竟比黄莲还苦。</p>

    我走进玉娇楼，轻车熟路的朝梁婉的房间走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