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温妍看他片刻，淡淡说出了一个日期。</p>

    “7月1日。”</p>

    陆司遇顿住，只觉得像是有一把刀狠狠插进了他的心里。</p>

    他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。</p>

    7月1日。</p>

    那天是他，安乐死的日子。</p>

    7月1日，是一个很特殊的日期。</p>

    那天，是陆司遇的生日。</p>

    三年前，也是那天，顾温妍向他求了婚。</p>

    他或许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个夜晚。</p>

    蜡烛火光明明灭灭，蛋糕上画着他最爱的满天星辰……</p>

    二十三岁的顾温妍无比虔诚地将所有家当全堆在他面前。</p>

    “这是我的车，这是我的房产证，这张卡里有我的所有资产。”</p>

    幽幽烛火映照她稚嫩的脸庞，她深吸一口气，鼓足了勇气抬头看向他。</p>

    “我以为开口的时间地点很重要，后来才发现，其实唯一重要的只有你，我知道你一直想去瑞士，但我已经等不及了，我们可以在瑞士结婚，此刻，我只想知道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陆司遇，你愿意和我结婚吗？”</p>

    过往的画面，一帧一帧回放在他的眼前。</p>

    现在，他们如约一同站在了瑞士的土地上。</p>

    顾温妍走向婚姻，而他，走向死亡。</p>

    陆司遇看着顾温妍，她还是那张脸，却再看不到过去的一点影子。</p>

    他深吸一口气，泪水疯狂在心里流淌，可脸上却没有一滴泪。</p>

    他笑着说：“恭喜，祝你们幸福。”</p>

    医院回廊的风声呜咽，不知道是在为谁哭泣。</p>

    从医院出来，陆司遇去医疗机构送资料。</p>

    工作人员接过资料：“施行安乐死时，需要亲属在场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