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理看着她通红的眼眶，终究没敢再多问什么。
他快速整理好文件，恭敬地说：“我们会尽快办理手续，到时候会立即通知您上岛的具体时间。”
温婉月利落地签完字，从钱包里取出黑卡，刷卡的时候，她的手很稳，连一丝颤抖都没有。
回到家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温婉月推开门时，客厅里暖黄的灯光倾泻而出，映照出沙发上其乐融融的一幕。
宋淮砚正在为温婉月削苹果，修长的手指握着水果刀，动作优雅得像在雕刻艺术品，三个哥哥围坐在沙发旁，二哥端着药碗，轻声哄着：“婉月，该喝药了。”
“太苦了……”温婉月皱着鼻子撒娇，“我要吃糖。”
三哥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奶糖：“小时候你最爱吃的，一直给你备着。”
温婉月站在玄关，指尖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婉月？”宋淮砚最先发现她，放下水果刀走过来，“今天怎么不在家，你去哪儿了？”
他的声音依旧温柔，仿佛下午在民政局门口抱着温婉月深吻的人不是他。
温婉月没说话，目光越过他，落在温婉月身上。
宋淮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，语气自然地解释：“婉月得了绝症回国，最后的愿望就是想让我们陪她走过最后一程。”
他顿了顿，“虽然当年逃婚是她不对，但想着她毕竟是你姐姐，看在你的面子上……”
“看在我的面子上？”温婉月突然笑了，“还是你本就对她念念不忘？”
宋淮砚眉头微蹙：“婉月……”
“妹妹！”大哥温司衍走过来，习惯性地想揉她的头发，却在半空中僵住，转而拍了拍她的肩，“婉月没多少日子了，家里也不缺这双碗筷……”
“是啊，”二哥温铭川接话，“她小时候虽然顽劣，但现在在外面吃够了苦头早已经知错了，我们总归是一家人。”
三哥温临野更是走过来施压，“婉月，你最懂事了，对不对？”
温婉月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，心脏疼得几乎麻木。
最终，她轻轻点头：“好。”
四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，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。
“你先在这陪婉月，”宋淮砚柔声说，“我们去给她收拾房间。”
等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，温婉月才慢悠悠走过来。
她脸色苍白，却掩不住眼底的得意：“妹妹，五年不见，我给你带了礼物。”
温婉月下意识后退一步。
从小到大，温婉月送的“礼物”不是藏着针的娃娃，就是掺了泻药的蛋糕。
“放心，”温婉月笑得人畜无害，“我不会再像五年前那样伤害你了。”
说完，她强行将礼盒塞进温婉月怀里，还“贴心”地帮她打开盒盖。
“啊！”
一条通体漆黑的毒蛇猛地窜出，狠狠咬在温婉月的手腕上！
剧痛瞬间蔓延，温婉月本能地将盒子甩出去，却不偏不倚砸在温婉月肩上。
温婉月顺势跌坐在地，发出凄厉的哭喊：“好痛……”
“怎么回事？！”
四个男人冲下楼时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——
温婉月倒在地上泪流满面，而温婉月捂着流血的手腕，脸色惨白。
宋淮砚第一个冲过去，一把推开温婉月：“你干什么？！”
温婉月踉跄着撞在茶几上，后腰传来尖锐的疼痛。
“婉月好心送你礼物，”大哥冷着脸扶起温婉月，“你就这么对她？”
“是蛇……”温婉月疼得冷汗涔涔，“她放毒蛇咬我……”
“胡说八道！”三哥厉声打断，“婉月现在连走路都费劲，哪来的功夫去找毒蛇害你？”
温婉月哭得梨花带雨：“淮砚，大哥，二哥，三哥，我只是……想送个礼物和妹妹和好，没想到她对我怀恨在心，如此污蔑我。”
温婉月没想到五年过去，温婉月演技依旧如此之好，她满腹委屈，连忙强撑着想去捡那个礼盒：“我没有撒谎，不信的话你们看……”
“够了！”宋淮砚一把攥住她的手腕，被蛇咬过的伤口顿时鲜血淋漓，“她是你姐姐，现在还生着病，你怎么能这么恶毒？”
二哥已经抱起温婉月：“先去医院，她不能受刺激。”
四个人匆匆往外走，没人回头看温婉月一眼。
“真的……是毒蛇……”
温婉月跪坐在地上，毒素开始蔓延，视线逐渐模糊。
她看到佣人惊慌失措地冲过来，听到对方惊恐的呼喊声，可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。
“夫人！夫人！”李妈跪在她身边，颤抖着拍打她的脸，“快醒醒！”
救护车呼啸着将她送到医院，可刚推进急诊室，医生就被紧急调走。
“对不起，所有医生都被调去VIP病房了。”护士为难地说，“温家大小姐病情突然恶化，上面下了死命令，所有医生今日都只能去照顾温大小姐，你们还是换家医院吧。”
李妈语气焦急，声音哽咽：“不行啊，我家夫人撑不住了，要是转院必死无疑啊。”
温婉月躺在病床上，意识时断时续，剧痛让她冷汗涔涔，可更痛的是心脏。
她摸出手机，用尽全力拨通了宋淮砚的电话。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“淮砚……”她气若游丝，“我被毒蛇咬了……能不能……派一个医生……”
“温婉月！”宋淮砚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婉月因为你推她那一下，现在病情恶化了！她得了癌症，你怎么能这么恶毒？都这种时候了，你还要装？”
“不是……我真的……”
电话被无情挂断。
温婉月握着手机，眼泪无声地流下，她疼得蜷缩成一团，意识越来越模糊。
“夫人！夫人！”李妈哭喊着摇晃她，“别睡！千万别睡！”
可她已经撑不住了，好痛，好累……
她缓缓闭上了眼睛。